一支三十余人的西北军跟随傅明礼而来,此时守候在乾清宫外。见主子从里头出来,隐约也开始躁动。
陛下要名声。答应傅明礼交上虎符就放他们离开,他没有食言。一路上,果真无人阻拦他们。
傅明礼推开殿门,牵着千桃往外走。今日天空放晴,万里无云的好天气。西北军还不知虎符的事,依旧唯他是从。
少女走得慢,傅明礼也放慢脚步,他跟着她的节奏走。
早已入春,少女穿得不多,只着件薄薄粉衫,外头拢层素白轻纱。隔着层布料,傅明礼扣住她的手腕,莫名觉得她手腕有些发烫。
傅明礼稍折身。
少女眼波迷离含水,脸色苍白如纸。
刚要出声询问,目光越过千桃,竟对入双乌黑眼眸。他拧了拧眉,出于感知危险的本能,他不敢继续久留。步伐加快,施加在少女手上的力气也慢慢加大。
千桃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间变了副神色。她只知道,她身上,有点儿难受。
除却朦胧酒意外,从腹部,卷起阵阵疼意来。
纵然疼痛很细微。
可就如同被小虫子啃咬、如同来月事般,闷痛得难受。
傅明礼拽得她手腕生疼。千桃跟不上他的步伐。
似乎毒酒开始发作,千桃有些使不上劲儿。
方往前走两三步,千桃忍不住轻轻喘气。
还有什么想不明白?
陛下就没打算让她同任何一个人离开。毒酒穿肠,要么离开皇宫等死,要么去找他求药。
“你、你先走吧,我走不动。”千桃忍不住推推傅明礼的手肘。
谁料,傅明礼竟将她横抱入怀。他在她耳边问:“难受?”
千桃点点头,然后又摇头。
傅明礼道:“先出宫。”出宫了,有的是医师。如今他交出虎符,意味受制于人,皇宫更不宜久留。
——
“烬儿,汴京禁军皆由你调遣。”
“左不过一个女人,想报复,报复回去便是。”
“虞千桃从前那样折辱你,烬儿,若非从前你喜欢她,朕都恨不得处死她。”
“朕叫人跟着傅明礼,只要你想,现在便能追上他们。”
皇帝知道柏烬在动摇。
他能坐稳那把龙椅,靠的从不是正义凛然,相反,他两面三刀、睚眦必报,甚至还有些心胸狭隘。他能轻而易举找出旁人弱点。
他要勾起柏烬的恶念,要让柏烬看清虞千桃的真面目。
他要让柏烬亲手捉拿傅明礼,要柏烬恨虞千桃、恨整个镇北王府。
这也是他为柏烬铺的路。
抓获叛臣,当大赏。
纵然柏烬杀伐果断,回京数月也立下几样大功。可若想成为一个服众的继位者,这些,远远不够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,皇帝心中的继位人选,早已变成柏烬。
然如今,柏烬浑身僵硬。
他一言不发,仿佛又变回从前那个跪在雪地中不吭半声的少年。良久,他抽出沾染血迹的长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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